致鈴原繼美:
我想,雖然妳的真實姓名叫做蘆田愛菜,但是現在請妳允許我叫妳繼美,那個妳六歲時演的那一齣戲中,《Mother》裡那個總是乖巧地讓人疼惜的那個角色。
也許妳現在很難想像妳六歲時的容貌被保留在這齣戲中,但不管妳長的多大了、變的多高了,有許多觀眾的心目中,妳永遠都是繼美。雖然這對一個演員不是一件好事。但我希望妳知道,演過《Mother》後的妳,也承襲了戲中所有媽媽的愛、她們的十字架都是為了妳而揹,而這也是坂元老師寫給妳的最好禮物。
我到現在有時還會猜想,妳真的清楚怜南跟繼美的悲痛嗎?當妳虛弱地對著泰子媽媽說「我想去札幌的托兒所,不知道那裡還收不收我這麼大的孩子嗎」。在那一瞬間泰子媽媽哭了、很多觀眾也在那一瞬間被妳感動了,整齣戲的起點就從那裡開始,那是一段極其悲痛的孤兒之聲。即使我比較期盼著妳其實不太了解這種悲慘、那純粹只是導演水田叔叔跟坂元老師為妳的外貌下了一道神奇魔法,一道戲中所有女人都肯為妳揹十字架的魔法。
妳知道嗎?也許一直到妳成年之後,回頭再來看《Mother》,妳會覺得害羞,當初的自己怎麼可以演的這麼天真、這麼讓人替妳感到悲痛。但除了妳以外,我猜也許妳會對其他媽媽們有著別的感觸吧?
真千子媽媽對著妳表演的那份斷腸似悲苦母愛。裕子婆婆教妳翻單槓後空翻時的溫柔體貼下有著別的苦衷,那是一份「默默保護」的母愛。淳子婆婆叫妳叫她「外婆」時的溫柔神情,那是一份「不論妳去哪裡我都會支持妳」的母愛。當然,當泰子媽媽握住妳雙手時的那份堅定,可能是妳一直到現在都很難忘記的溫柔。
說不定過了幾年之後,妳還會再演坂元老師的作品,但我相信妳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忘記鈴原繼美這個角色,以及他在妳這個角色所投入的關愛。
也許妳不曉得,坂元老師在寫《Mother》之前,他寫的校園劇《我們的教科書》剛讓他得日本腳本家最高榮譽之一的「向田邦子賞」,於是他接下來又寫了校園劇《太陽與海的教室》(妳現在應該知道月九這個時段的可怕吧?)跟改編韓國電影的愛情劇《我的野蠻女友》,這些東西他都寫了十幾年了,可能也煩了。
當時在他的心中一定有點妳這個角色眉目出現,那是值得所有女人替她揹十字架的角色,他可能有點遲疑「我真的該寫這麼悲苦的腳本嗎?」,但最後他還是寫出來了。
而他在寫這個角色時,一定也沒想到妳、蘆田愛菜的存在,居然完美了這個可憐小孩的存在。當他在螢幕上看到妳的表演時,他的心中一定比誰都還要激動吧。妳成就了他延續《Mother》的榮光,讓他有動力跟籌碼可以不斷地跟電視台拍他心目中所有女人的體悟。
從《儘管如此、也要活下去》、《Woman》(妳還記得跟妳合作拍《再見了我們的幼稚園》的滿島光姐姐嗎?)、《最高的離婚》、《馬賽克日本》,一直到他寫出最多女人戲的《問題餐廳》,每一齣戲的女人們、媽媽們都是坂元老師身為一個男人去細想每個女性遇到各種挫折、會做出的各種偉大犧牲、偉大精神,而妳就是坂元老師寫女性們的起點。
不論妳之後的發展是如何,遇到什麼樣的挫折,只要妳能重看《Mother》,妳一定也能體悟到他用了多少角色去堆壘出對妳的「母愛」。身為一個演員,這是一個編劇能給妳最好禮物,而他一定也在等著妳跟他討論《Mother》裡所有媽媽們的愛吧。
因為妳,鈴原繼美,妳就是他的十字架。
P.S.如果有一天妳遇到了泰子媽媽,請不要忘記告訴她「我知道奶油蘇打是飲料哦」,她一定會笑的很開心的。